内容简介
“让我们把所有的丑事都揪出来,就在今天,就在今天!”从伦敦到纽约的人生狂欢,她们歌舞,轻佻,醺醉,摇摆,浪荡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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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吉拉·卡特生前最后一部长篇小说,“满载激情、机智、艺术和爱……卡特最后的遗产。”此时,卡特仍写女人、女性气质、自我创造与自由,写蛇蝎女人与天真女人的人生嘉年华。自从出版以来,一直是VintageClassic销量前10。这次,她以三代女性,不,甚至是五代女性,如《小偷家族》般出于爱而非血缘“自选家人”,编织女性家族史,创造超现实的世代传承,“隐喻过去一百年的英国社会”。
故事从朵拉、诺拉两位歌舞女郎参加父亲百岁寿宴开始,回忆她们舞台表演的人生,剧情贯穿世纪,横跨大洲,却在一日之内。卡特的笔下,歪门邪道、自由浪荡的女人们,以自己的方式来庆祝人生,唱歌,跳舞,浪荡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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▼媒体推荐
世纪作家。——《星期日泰晤士报》
令人目眩神迷……安吉拉·卡特多产、富有创造力的写作生涯的巅峰。——《纽约时报》
卡特对民间故事、精神分析和恐怖的嗜好,将童话写作带向新的、令人震惊的方向。——《纽约客》
喜乐和悲伤的混合体。它得意洋洋、淫荡地登上舞台,展示它的力量。——《卫报》
她生动的、感官的、充满力量的世界激发我的想象力……我从她的话语中认出了一种女性的野性,它在我心中沸腾。——艾玛·赖斯(《明智的孩子》舞台剧艺术总监)
作者简介
▼关于作者
安吉拉·卡特(1940—1992)
生于英国伊斯特本,英国深具独创性的作家之一。写作风格糅合魔幻现实主义、女性主义、哥特风格和寓言色彩于一体。
卡特著有长篇小说《影舞》《魔幻玩具铺》(获约翰·卢埃林·莱斯文学奖)、《数种知觉》(获毛姆奖)、《英雄与恶徒》《爱》《霍夫曼博士的魔鬼欲望机器》《新夏娃的激情》《马戏团之夜》《明智的孩子》,四部短篇小说集《烟火》《染血之室》《黑色维纳斯》《美国鬼魂与旧世界奇观》,卡特亦翻译、编辑童话和民间传说选集,出版有《安吉拉·卡特的精怪故事集》,另有新闻性作品和电影剧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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▼关于译者
严韵,伦敦大学戏剧研究硕士,专职翻译,并事写作。出版诗集《日光夜景》。
目录
大家早!我自我介绍一下。我叫朵拉·欠思。欢迎来到错误的这一边。·
换个方式说。如果你是美国人,先想想曼哈顿,再想想布鲁克林。懂我意思了吧?或者换成巴黎人,差不多就是河左岸、河右岸。我和我妹诺拉向来住在左手边,观光客鲜少看见的这一边,泰晤士河老爹的私生子这一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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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久很久以前,大致可以这样区分:有钱人住在绿意宜人的城北,搭乘四通八达的大众运输系统购物血拼,来去如风;穷人在要啥缺啥的城南破落市区艰苦度日,得在四面透风的公车站枯等好几个小时,听着处处打老婆、砸玻璃、醉鬼唱歌的声音,周遭又冷又暗又满是炸鱼加薯条的味道。但你不能指望事情永远保持原状。这阵子有钱人四处流窜,跳上柴油萨博车分散到全市各处。如今这一带的房价高得离谱,简直让人没法儿相信。这下子可怜的知更鸟该怎么办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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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他的知更鸟!要不是阿嬷留下这栋屋子,连我们恐怕都没地方容身。莎翁路四十九号,布里克斯顿区,伦敦,邮递区号SW2。天佑此屋。要是没这屋,诺拉和我就得流落街头,拖着几个塑胶袋的家当走来走去,抱着酒瓶像没断奶的宝宝寻求安慰,好不容易可以进收容所过夜就兴奋高歌,结果因为妨碍安宁又立刻被赶出来,在街头苟延残喘,挨饿受冻,最后孤零零地挂掉,像破布一样被风吹走。七十五岁的老姑娘生日当天想这个,可真够呛的是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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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错!七十五了。祝我生日快乐。整整七十五年前的今天,我就是在这屋的阁楼出生。比我晚五分钟上台一鞠躬的诺拉此刻正在楼下做早餐,我最亲爱的妹妹。祝我们生日快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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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间是我的房间。我们向来尊重彼此的隐私,不共用东西。不折不扣的同卵双胞胎没错,但可不是连体婴。不好意思,房里不怎么干净,到这把年纪时间太宝贵,不能再整天洗洗刷刷擦擦抹抹,不过你仔细看看梳妆台镜子上那些签名照片——艾弗、诺埃尔、弗雷德与阿黛拉、杰克、琴吉、弗雷德与琴吉、安娜、洁西、宋妮、比妮,全是多年前共事过的朋友。你看最新的那张:高个儿苗条女孩,黑卷发,大眼睛,没穿内裤,写着“你们最亲爱的蒂芬妮”,还画了一大堆×××××。漂亮吧?她是我们心爱的干女儿。我们试过劝她别进演艺圈,但她不肯听。“你们做得了的事我也做得了。”是哦,“演艺圈”;没有比咱们小蒂蒂更俏的女孩了,但她能露的全都已经露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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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做过什么?一言以蔽之,我们以前是歌舞女郎。现在腿还是能抬得比一般的狗高,如果有需要的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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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呀,来呀……一只猫咪走过来了,它刚出衣柜,正伸着懒腰打呵欠。它闻到培根香味啦。我枕头上还睡了一只,白底橘纹。另外几十只自由来去。这屋子有点猫味,但更多的是老迈歌舞女郎的味道——冷霜、蜜粉、防汗腋垫、陈年烟味、凉掉的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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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过来给我抱抱,猫咪。”
人总得有个东西抱。猫咪要吃早餐了吗?等会儿,猫咪,咱们先朝窗外看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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冷冽、明亮、刮着风的初春天气,就像我们出生那天,齐柏林飞艇掉下来的那天。美丽的蓝天,本身就是份生日礼物。好多年前,我认识过一个男孩,眼睛就是这颜色。他身上没半根毛,光裸得像朵玫瑰,因为还太年轻。一双天蓝的眼。
这窗子视野很好,可以看出好几里,一眼瞧见河对岸。那是西敏寺,看到没?今天飘扬着圣乔治十字旗。单只乳房似的圣保罗教堂。眨着金色独眼的大笨钟。除了它们,这年头没剩下什么熟悉景象。每个世纪都有这么一段时间,众人伸出手一把抓住亲爱的老伦敦,将它拆毁拉倒,然后又重新建起,就像童谣里的伦敦大桥,再见,哈啰,但新建的就是新的,跟以前再也不一样,连那些火车站都变成阿拉伯露天市集,让人认不出来了。滑铁卢。维多利亚。再也喝不到一杯像样的茶,他们只给你鸡尾酒,脏兮兮的卡布奇诺。到处都是卖丝袜、卖内裤的店。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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